画桥

三次超级忙的我在努力不坑

【原创/古风】彼世之初·梦笙

/*这个系列写了一年终于写完了 现在发过来就当存个档吧*/




梦笙

·彼世·

      高大森然的阎罗殿内,阎罗王正面对着一个红裙黑袄沉睡中的小姑娘默然沉思,一旁的判官倒也不急,像往日一般批改着文书,核对着生者阳寿与善恶,整个大殿安静的只剩下鬼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大人把她召回来,是有什么打算?”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把竹简重新都卷好排好,放下笔起身走到阎罗王身边,看着那个姑娘问道。

      “并非我把她召回来,是她有了不该有的欲念。”

      “大人的意思,是她爱上了光目?”

      “不,不是。是她想要修炼成人。”阎罗王叹了口气,把她的身体用自己的法力护了起来,“她是被我们放在光目身边的,必然会有很多人盯着,她没有通人性不知自己的欲念,别人可不一定。”

      “所以她这是被人利用了强行练成了人形?”

      “是。灵体不合不稳定,若不是我召回她,此时看到她这个样子的就是光目了。”

      “那她这样,恐怕只能......”

      “去把那铃铛拿出来吧。”阎罗王的声音充满了疲惫,看向判官示意。

      “锁命铃?可按照光目的命数,她......”

      “那就得看佛祖的意思了。”

      判官看着阎罗王,长长的珠帘撒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实,以她的功德,让她就这样死在光目身边已经很好了。”判官把手中的一串铃铛交给阎罗王。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

      “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不适合做阎罗王,你心太软了。”

      “是吗?也许吧。”


·现世·

      唐朝贞观年间,出了一代名臣,其中之一名为崔珏,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是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心腹重臣。

      除了正常的工作,崔珏还需要与其他几位大臣一起在宫中轮流值夜,其实算不上正经工作,只是因是重臣皇帝喜欢批阅奏折处理朝政的时候找他们这些人来问问,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么个轮值的工作。这天晚上,恰是他值夜。近来皇帝身体不太好,像是感了风寒,却还坚持不肯休息日日批阅奏折至深夜,崔珏劝过几次劝不动便也不劝了,只是更为勤快地帮着他处理些琐事。此时他正抱着一摞文书匆匆赶回两仪殿,心里想着事情脚下步履又很急,没曾想在殿外撞上了一个人,文书落了一地崔珏也踉跄几步跌坐在地。

      “抱歉抱歉,是崔某走的太急了,您没事吧?”崔珏一边扶正自己的帽子,一边道着歉抬头看去,只见眼前站着的人,一身黑衣坠着金线,清秀白皙的脸上是惊愕的表情,再往上看去,用玉冠束着的头发竟是银白色的,月光下竟还泛着些光,不觉此人年纪大不说倒显得他俊美异常。崔珏见那人蹲下身子帮他整理散落在地的文书忙收回目光也急急收拾了起来。

      “你......”待一切都收拾好,崔珏看着眼前的青年犹豫了好久开了口,“你难道是朝中一直有传的陛下的男宠吗?”

      青年闻得此话,方才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惊愕此时表现得更深了,看着崔珏片刻才笑道:“我如何做的了男宠,我是来勾他命的阎罗王。”

      “阎罗王?你?”崔珏乐了,“你是不是从不喜欢看年画?你可知那阎王有多么的凶神恶煞吗?你这幅皮囊如何做得了阎王?而且若你是阎王,我又如何看得见你?行了此刻陛下召我有要事,看你也没什么着急的事现在外面等等吧我会去帮你跟他讲的。”

      身后的青年听他这样自顾自说了一大堆竟被压得半分辩解都出不了口,只得无奈对着他自顾自转身进殿的背影施了个咒,让他莫泄天机。想着自己确实也不急,便真的在殿外等了起来,等直夜深灯灭,他才缓步进去走到皇帝龙榻前,抬手就要勾魂却反倒被一只手拦住了。

      “请你不要带他走。”那声音带着恳切,且格外熟悉,青年转头看去,竟是方才自说自话的崔珏的魂。

      “如今信了?”他笑问。

      “无论如何,他是一个明君不该命绝于此,若非要他死,那大可以用我的命来相抵。”崔珏没答他的话,表情倒是意外的严肃。

      “你确定吗?不勾他走,真的会用你的命相抵哦。”

      “我确定。”

      “他对你这么重要?”

      “不只是我,他对整个大唐都格外重要,他是一代明君,为了世人应该留下。而我只是效忠他的臣子之一,不重要。”

      “那你都这么说了,就以你二十年阳寿换他二十年,若他并不像你说的那般勤勉为民,我可以随时收回,到时候你那二十年也不会还给你。”青年抱着逗逗他的心态半真半假的说着却不曾想对方竟非常认真地点头应下,甚至还要立书为证。

      “罢了,我要你那承诺有何用。”青年笑,抬手结了个印在他额上道,“有这个就够了。你这人挺有意思,我们还会再见的。”

      “见到你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崔珏摸摸额头笑问。

      “不一定哦。”青年化作一团黑烟挥挥手消失在了暮色中,然后崔珏惊醒。摸了一把额头竟是一手的虚汗,仔细回忆却又不知道自己都梦了些什么竟弄成了这样,他摇摇头收拾了一下案上摊开的文书,看了看龙榻,出宫回府去了。

      几天之后,崔珏约了魏征去茶楼一聚,魏征因为宫里的事耽搁了些时辰,崔珏便一个人在雅座里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讲着各种逸闻趣事。

      “崔大人,好久不见了。”有些熟悉的声线响起,却不能瞬间想起是谁,崔珏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到那晚在两仪殿外见到的那个俊美好看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冲他笑。

      “是你啊,上次匆忙还不曾问你,兄台尊姓大名为何?”

      “在下萧无笙,单名令。”男子想了想,学着先前在现世闲逛听来的话胡诌了一个名字。

      “幸会幸会,在下崔梦之,单名一个珏字。先前说萧兄是陛下的男宠实在是玩笑之言切莫挂怀。”

      “无妨。”萧无笙笑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原本还想问问那晚他阻止自己的事,发现他竟半分都不记得便改了口,“崔大人今日休沐吗?”

      “嗯是,原本约了人来喝茶,奈何这位兄弟被琐事绊住,只怕是偷不得这点闲了。”

      “那在下来陪大人喝这壶茶可好?”似乎这人自出现就一直在笑,偏偏眉眼生得好看,崔梦之一个不小心竟陷在了这个笑容里愣住了神,直到听到对方出声喊他,“崔大人?”

      “崔某求之不得。萧兄不必总是叫我崔大人,怪生分的,就叫我梦之吧。”

      “那作为交换,梦之也叫我无笙吧?”

      许是魏征的一个耽搁促成了一段奇缘,这两个人自那晚茶楼再见共品香茗起,就发现跟对方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不完的趣事,诗画传奇礼乐茶酒什么都能聊上半晌,甚至崔梦之有些朝政上的问题萧无笙都能帮他解决一二,崔梦之觉得那晚魏征得不得空简直是直接送了他一个宝,永远谈得来偏生眉眼还好看得醉人,崔梦之时常在心里小小庆幸对方对自己这种时不时就盯着人家发呆的不礼貌行为没有任何指责。他们就这样一个时不时发呆一个因此会笑得更开心地度过了许多个春秋,期间谈天谈地吟诗作赋,崔梦之觉得这是他自出生以来最快乐的几年时光。

      “明日上元节,恰逢你休沐,可要一起去逛逛那灯会?”此时二人正坐在崔珏家中的露台上喝着初雪新酿的梅花酒,随意地聊着天。

      “好啊,说来前些年一直因为宫中事物繁杂这天从未遇过休沐,让你也没了逛灯会的兴致,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倒也无妨,我也是好奇罢了,毕竟我不是京城人士,不曾感受过这长安灯会的非凡热闹。”

      “今年定让你如愿!我们到时候早些去,免得好看的灯好的谜面都被别人抢了去。”

      “好,就这么定了,到时就约在你家门口见面好了。”

      其实这个时候提出要去灯会的萧无笙并非只是因为没看过灯会好奇才说要去,而是他觉得这些年相处的也差不多了,埋在心底的那个想法也该让对方知道了,所以这天晚上出门的时候,他格外的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差错。当他最后一遍检查过自己的衣衫没有问题,吞了吞口水终于迈步走到崔府门前,刚要敲门的时候,门却开了。门后站着有些略微意外的崔梦之。

      “梦之,我这刚要敲门你便出来了,倒还真是默契。”

      “还真是,”崔梦之笑,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吧,现在去人还算不多。”

      萧无笙走在崔梦之身边,看着周围的各种灯饰,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息,他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这个气息很危险。他看着身边的崔梦之理所当然的抓住了他的手。

      “无笙?”

      “别说话,也不要放手,我不知道周围有什么,但是不安全。”萧无笙的眼神异常严肃,说话的时候盯着崔梦之的眼睛让他没有办法不答应。只是这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倒一点都不像是来逛灯会的。崔梦之看着眼前的人流,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任由萧无笙牵着自己,然后在心里担心着他说的莫名的危险。

      “梦之,好看吗?”在他走神走出天际的时候,一盏莲花灯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伴随着萧无笙的询问直接吓了他一跳。

      “想什么呢?出神出的这么厉害。”

      “啊没什么,这灯挺好看的,怎么了吗?”

      “老板我买了。”萧无笙听他这么说笑嘻嘻地给了钱把灯给了他,“送你。”

      “诶?送我?”崔梦之有些受宠若惊,结果那盏莲花灯看了又看。

      “在我们那里,有一条河,河里会时常飘过一些莲花灯,一盏灯就是一缕魂,莲灯长燃魂便不会消散。他们飘在河里不会随着波涛顺流而下,而是会选择一处停下来,因为这些踩着灯的魂在等人。”萧无笙抓着他的手,说的很认真脸上的笑也很温柔,“这盏灯给你,若有一日你来寻我,我便一眼就能看得见。”

      崔梦之只当他在说家乡的民间传说,倒也配合着逗逗他:“既然大家都是莲花灯,凭什么我的你就一眼便认得出?”

      “因为你这盏莲灯与旁人的不同,他们是家里人给备下的纸灯,灭得快。我这盏是油布裹了还着了彩的,自是他们比不了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在那河水里多等你些时日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是说着玩的瞧把你急得。”崔梦之笑了起来,一时间竟忘记了牵着手,顺手松开晃着灯便向前跑了几步道,“不过为什么我非得等你?”

      萧无笙看着眼前的人,少年模样意气风发,刚想叮嘱他跑慢些便看到远处皇城大火突起随后一道金光跟着悄然降下,周围的人明显都被这火势吓了一跳急忙往远处跑去,崔梦之此时也跑到了他这里很是焦急地说:“无笙,近来陛下神思困倦,今日更是早早屏退左右就歇下了,这要是寝宫......”

      “不会的,别瞎想。跟我来。”萧无笙看看四周,拉着他跑进了路边一家茶楼,上了二楼直接打开窗出去,轻轻一踏便飞身上了屋顶。

      “你都没告诉我你还会武功。”

      “我不会武功,可我会别的。”萧无笙笑笑,把他护在了身后,“你先别乱动,有人来了。”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那道金光里的很快逼近,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问道。

      “你们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萧无笙并未跟对方寒暄,直接问了起来。

      “阎罗王如今狂妄至此了吗?见到我二人都不下跪了。”左边那个身着白衣缀着滚金边蟠龙暗纹的人开口质问,正是东岳仁圣帝君。

      “本王为何要跪你们?”

      “你!无礼之徒,不教训你一下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吗?”右边黑衣绣着红色烛龙的人怒道,此人,正是北阴酆都帝君。

      “这里是现世,你跟我打,只怕要吃亏。”

      “我且问你,谁准许你偷换寿命且私自离开地府好几日的?”

      “地府是我的我想离开与否还需跟何人报备吗?生死簿也是我的,我想为谁添寿减寿,难道还要告诉你不成?”

      “阎罗王!你不要太狂妄!好歹我二人也是一方帝君,岂容得你如此放肆!”

      “你做这些,其实无非就是为了你身后那个凡人吧?我们今日来也并不是为了与你争执什么,就是监督你执法的。”

      “执法?”

      “几年前你将这孩子的二十年寿命换予了当今皇帝,今日,他阳寿已尽,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萧无笙震惊地缓缓转过头,清楚地看到崔梦之额上一个印结在微微发着蓝光,正是他当年换命时为他亲手结下的那个。“这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着召出了生死簿,寻到了崔梦之,命格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他再无改变的余地。

      “原来第一次见无笙的时候,无笙说的都是实话。”崔梦之此时却抓住了他的手,笑道,“是我一直不肯信,你竟真的是阎罗王。”

      “是啊,谁叫你不信呢。”

      “莫要为难,勾了我去罢,到了地府还可以多陪陪你,免得你总往这里来还被人家抓住了把柄。”

      “不,不行。你身怀大才,理应在这位置上干出一番大业绩,为这大唐盛世添一抹重彩,我怎能将你夺了去。你放心,你且等着,我定当护你周全。”

      “你要去做什么?”

      “莫怕,片刻就好。”萧无笙在他额上印了一吻,笑着拍拍他的头,转身褪去了伪装,周身燃起了鬼火双眸也变为了暗红色,手中凝聚了法力,他怒视着面前的两位帝君。

      “阎罗王,你今日为了一个小小凡人,变要造反吗?”

      “造反又如何?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先打得过我再说吧。”萧无笙说着双手合十,再打开时手中多了两柄染血般的利刃,脚下轻点,一团黑气凝起托着他飞至空中,利刃飞出直直刺向两位帝君,他们身影一闪,躲了过去,随后一同出手,两边夹击,光影交织在一起时不时飞出些鲜血,崔梦之一个读书人哪里见过这些,坐在屋顶躲在远处看着他们满心都是担忧,却也只能干着急。打斗纠缠了有半个时辰,萧无笙力竭被砸在了崔梦之的身边,眼看着对方挥着武器飞身赶来,崔梦之情急之下翻身趴在了萧无笙身上生生替他挡下了这一击,萧无笙借着这个空挡使出全力一击直接将面前的酆都帝君击飞至空中,另一只手召出生死簿催动法力将那生死簿翻得哗哗乱响,速度快到纸页都被撕毁了飞了起来,旋转缠绕着崔梦之逐渐消散的身体和魂魄,仿佛将它们定格在了其中一般。紧接着萧无笙左手引了八热地狱业火右手引了八寒地狱冰川,双目冲血,狠狠砸向了酆都帝君,高高在上的帝君瞬间化成了沙尘飞散。

      “东岳帝君,我与你素无仇怨,何况你我职责并无冲突,互不干涉,若你今日不再动手,我也绝不会再动手。”

      “今日一战消耗过多,我自然不会再动手,只是我要提醒你,你的人今日本就该被勾了魂去,如今被酆都帝君那一击打的魂体分离,只怕救不回来了。”

      “这就不劳您多虑了。”见东岳帝君逐渐隐去身形,萧无笙驱散了冰火,重新回到了崔梦之身边。

      崔梦之努力指了指落在屋顶上的那盏莲灯道:“无笙,将那灯给我吧。”

      “无笙,你说的那条河叫什么名字?”

      “三途河。神鬼妖三途都可从此进入彼世,故名三途。”

      “那它长什么样子?”

      “黄沙混着血水,湍急不息。”

      “好,我记住了。我说了,不要难过,我死了是来陪你的。你要等我。”

      “三途河畔三生石,我就在那里等你,你一定要来。”

      “我一定来。”崔梦之的声音随着周身飞转的纸片慢慢减弱的速度而开始变得缥缈了起来,他的身影也在渐渐消失,“你为我毁了生死簿,我即是陛下的文官,就定有这个能力帮你补好它,你一定要等我。”

      “我等你,我等你。你一世不来,我等你一世,十世不来,我等你十世。我有的是时间,生生世世,都可以用来等你。”萧无笙朝着那消散的身影徒劳一握,握在手中的只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脸上写满了悲伤,心中充满了担心,他悲伤于他的离去,担心他就这样消散再也不会回来。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回到了彼世,依照约定坐在了三生石旁望着湍急的河水带着一盏盏莲灯来来去去,直到那盏独一无二的灯出现。

      那天他看见狂风急流中一个人执一柄莲灯,踏水而来,风吹散了他的发髻,吹起他宽大的衣袍,却吹不动他来的决心,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到萧无笙面前,面带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在萧无笙即将开口叫他的时候,出声问道: 

      “你便是等我的人吗?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

      “你怎么会......”

      “我不知道......只记得踏过这三千里急流的时候每走一步都会忘些什么,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只记得有人会在这里等我,我要拿着这盏灯,其余的记忆,再寻不见了。”

      “没事,没事。你忘了,那我来告诉你,我是萧令,掌管彼世的阎罗王,从今日起便是你的上司。工作时叫我阎罗王大人,平日里你叫我无笙就好。”

      “那我呢?”

      “你叫崔珏,从今日起便是我的判官,供职阴律司掌管生死簿,判过往生魂死魄,为现世犯人论定寿命长短。”

      “那,这条河叫什么?怎么会......”

      “这条河,叫忘川。”


·彼世·

      阎罗王的回忆结束的时候,正是崔珏叫他的时候。他说:“我记得他们跟我说过,你曾经因为我一句话的恳求,给唐太宗皇帝加了二十年寿命。”

      “是。你当时说他是明君,不该这样早死。”

      “那......”

      “小心!”阎罗王看那金光乍起,护住崔珏拉着他躲到了更远的地方。

      “你借此机会还护了那女孩的铃铛?”崔珏诧异道。

      “怎么?不行吗?”

      “你真的不适合做阎罗王。总是这样偏帮着将死之人。”

      “世人皆苦,能救一个便是一个。”

      “你才是这彼世的佛吧?”崔珏笑言。

      “我不是佛,佛是没有这些私情的。”阎罗王轻声道,“你看光目,他选择了‘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你以为他真的这么心怀地狱受苦的众生吗?他不过也是不想成为一个没有私情的佛罢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崔珏指指被佛祖赐名谛听的莲。

      “这不是你的目的吗?那铃铛根本不是锁命铃不是吗?你知道那女孩没事,只是过度吸收了仙力。所以你故意造出假象来给我看,然后用那铃铛锁了她的记忆护她周全。”

      “你的心也没硬到哪去。”

      “毕竟,一直在你身边嘛。不是吗,无笙?”崔珏笑,一如多年前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崔梦之一般。阎罗王也回了他一个笑,一如当时的萧无笙。

      他们其实都还在,只是时过境迁,都长大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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